【忘羡】卜命（10）
忘羡ONLY，刑警叽X算命先生羡，现代悬疑玄幻架空设定，私设如山，OOC见谅。
本文含灵异恐怖内容，雷者慎入（本章并不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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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哥？小哥哥？？快醒醒！阿娘刚才来唤我回去吃饭啦！”
耳边朦朦胧胧传来一声声清脆悦耳的少年声音，虽是在催促，却并没有丝毫的焦急与不耐，甚至带着满满的开怀笑意。
原本混沌一片的意识顿时清明了不少，鼻尖飘来花草的清香，蓝湛心头一动，眼皮轻轻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
他此时正倚坐在一棵茂盛的老槐树下，烈焰般的阳光通过郁葱的树荫斑斑驳驳的洒在身上，伴随着热浪般的微风袭来，带着阵阵暑意。而距离脸前仅十几公分的地方，少年魏婴正眉眼弯弯，咧着嘴笑得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看着他。见他醒来，魏婴嘻嘻一声，伸出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打趣道：
“我不过就去河里摸了会鱼，你怎么就睡着啦？这么毒的日头，小心可别中暑啊。唔……不过我看你连汗都没出，你都不怕热的吗？”
蓝湛心中一紧，想要开口说话，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这种失控感让他一时间有些慌乱，然而面前的魏婴却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伸出手抓住蓝湛的，满是好奇的反复细看，自顾自的说着：
“话说你这体质真的好神奇啊，这么热的天，皮肤却冰冰凉凉的……”然后将他的手捂到自己脸颊一侧，冲蓝湛眨了眨眼，接着道：
“哈哈，你该不会是冰块做的吧？”
看着对方打趣自己，蓝湛也不禁莞尔，心中恢复了平静。
——此时他意识到，自己应当是正陷在一片回忆当中，眼前的情形当是在很多年前发生过的。按常理推测，这应该是魏婴的记忆。但令人不解的是上一次梦境加上此时，自己却始终都是从另一人的角度来经历这些往事，并不是以魏婴为第一视角。如若这是别人的回忆……那这个人会是前世的自己么？而到目前为止，自己梦到的都是一些再日常不过的琐事，魏婴又何必要封存住这些回忆？
种种疑惑着实让他有些琢磨不透。
然而不管怎么样，蓝湛对于这段陈年往事仍是迫切的想继续一探究竟，尤其是这样的魏婴，此时虽还是个小小少年，却已然让他移不开眼了。
魏婴正说着，却突然被额角淌下的水珠迷了眼。他急忙伸手去揉，一边使劲的摇了摇脑袋。然而方才因为下水摸鱼，此时他浑身都湿漉漉的，鲜红色的发带更是全部浸透，随着他一甩头，发带飞扬，片片水花直接飞溅到了蓝湛脸上。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
他急慌慌的伸手去帮蓝湛擦额角的水珠，在抹了一把后呆呆的看着对方满脸的水渍，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也上是湿的，顿时有些窘迫的收回手，一边局促的笑着，一边伸手揣进怀里焦急的摸索着不知被自己遗忘在哪个角落里的手帕。
眼前的生命像是一团跳动的火焰般如此鲜活。蓝湛细细凝视着他的一颦一笑，似乎要将对方每一个表情都深深刻进脑海里。
这时魏婴终于翻出了他那条皱皱巴巴的手帕，急慌慌的凑上去帮蓝湛擦拭额角的水渍。与此同时，蓝湛看到自己也抬起了手，抚上了小少年的脸颊，帮他把鬓边湿透的碎发拨到了耳后。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轻拭着对方的脸，到最后，只见魏婴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摇了摇，语气颇为遗憾的说道：
“我得走了，下午还要去太师父那里听学，就出不来了……”说着，他站起身，脚尖点地的踢弄着地上的石子，神情有些纠结的看向蓝湛，继续说道：
“你要是肯跟我回去就好了，这样咱俩就能天天作伴啦！”
蓝湛只觉自己当前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和迟疑，他不禁心中疑惑：“回去？回哪里？”然而未等他细想，只觉耳边传来一个朦朦胧胧的声音：
“蓝湛……蓝湛!”
眼前的景象突然模糊起来，下一秒，明媚的阳光，碧绿的花草和眼前活泼开朗的少年身影不受控制的急速离自己远去，身体仿佛一脚踩空般，失重感扑面袭来。蓝湛拼尽全力想抓住眼前飞逝的影像，然而从始至终自己都仿佛只是一个过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事物走马灯一般，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直到眼前最后一丝光亮消失，世界便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
又不知过了多久，蓝湛只觉太阳穴传来一阵揪心的疼痛，让人难以忍受，他不自觉皱紧了眉头，经过几番挣扎，终于是忍到了极限，猛然睁开了眼。
清醒过来之后，方才的疼痛也渐渐散去。蓝湛躺着怔愣了也就三四秒，猛然回想起昏迷前的危急情形。他浑身立时进入戒备状态，机敏的打探着四周环境，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架单人床上，室内周围环境十分陌生。
“你醒了。”
耳边传来魏婴有些嘶哑的声音，蓝湛快速的转过头向他看去。
房间内并没有拉窗帘，此时天边已经开始泛白，屋内虽没有开灯，视线倒也算是清晰。只见魏婴坐在床头边，正冲着窗外的方向似是若有所思。虽然那人脸色总是一贯泛着病态般的苍白，但此时却又能从那平淡的面色中看出几分憔悴来。
蓝湛这才意识到，刚才是又做梦了。
他并没有急着搭话，而是复又闭上眼睛，细细回忆了一番方才的种种，就这样沉默了良久，当蓝湛再次睁开眼时，坚毅的目光中更添了一分笃定。
——方才回忆时想起，自己在昏迷前护住魏婴的那一刻，手指曾经无意触碰过那些召唤业火的铜币。
那铜币果然有异。
他思索再三，不知如何开口，这时，魏婴却动了动嘴唇，轻声问道：
“好受点了吗？”
“还好。”蓝湛试着活动了一下四肢，发现浑身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竟动弹不得。感受到对方的挣扎，魏婴轻轻拍了拍蓝湛的胳膊， 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轻柔：
“别慌，没事的。你只是被吸走了些许灵元，再静修一会就能恢复，别想其他的，好好躺着。”
闻言，蓝湛默默沉出一口气，问道：
“我们是如何脱险的？你……你有没有受伤？”
只见魏婴轻轻一笑，说道：
“我既然敢插手这件事，自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能全身而退。”这时，像是想到了什么，只见魏婴敛起方才还柔和的神色，警告一般继续说道：
“还有，明明跟你说了忌讳，下次就不要如此莽撞了，你只是个普通人，没必要参入其中，这样除了让自己不断落入险境，也干涉不到什么的。假如今晚我不在场，你可知你会有什么后果吗？”他越说越激动，像是后怕，语气也不自觉掺杂了些许焦躁。
“能看到这些东西，则更应该谨慎行事，保护好自己才对，你怎么……怎么……”
说到最后，魏婴像是有些自暴自弃般的长出一口气，不再言语。他当然知道让蓝湛一次次陷入险境的明明是自己。就像这次，如果不是跟着自己，蓝湛也不会深夜出现在交警大院，更不会被那邪祟所伤。
自己明明应该坚决的推开对方，可是拒绝的决心一次弱于一次，推向对方肩头的手每一次在碰触到对方时，全身力气便被轻而易举的化去，心中将那么多狠厉拒绝的话打过无数遍草稿，却越来越没有勇气说出口。
他心中自有筹谋，也早已为自己写好了结局，只为所求之事能有个圆满。但如若任由蓝湛在这些事上继续深陷，到了自己不在的那天，又有谁能护着他……
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
正当魏婴心中百转千回时，蓝湛突然用力反握住对方的手，说道：
“知道了，我以后会谨慎的。”
“……”
魏婴心中暗自苦笑，蓝湛这么心思机敏的人，自己能想通的道理，他又怎么会想不到呢，“只要跟着我就随时会有性命之忧”这种大白话简直就要宣之于口了啊……
然而即使这样，他话语中却还是没有丝毫的退缩。
见对方不语，满面愁容，蓝湛试着转移话题：
“今晚那鬼童……到底是什么？”
魏婴无奈摇了摇头，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解释道：
“是煞鬼。”
见蓝湛不解，于是魏婴继续补充道：
“也叫‘尸魂’，民间有传说，人死后的头七之日为‘回煞之日’，到那天，魂魄会归家，这时候魂魄就会化为煞鬼，重新钻进原来的身体内作祟。”
闻言，蓝湛不禁皱了皱眉，问道：
“如果说那鬼童是车祸中死去的人，可今天也不是头七，交警院里也没有尸首。”
“是的，你说的这一切都不符合常理，可是，这个事件的常理从一开始就被打破了。”说着，魏婴转过头来，面向蓝湛有些无奈的挑了挑嘴角。
“原该七天之后的事提前发生了，是有人通过某种‘手段’改了命盘。王叔平时交际圈简单，自从孩子病了后更只是工作医院两头跑了，于是我猜想那作恶之人八成并不是亲自出面，而是借用‘器物’来实现这种事。这种被下了咒的器物想要起作用，必须要长时间与当事人接触才行。所以，医院、货车便是两处要被排查的重点。小雨病后，王叔便更加辛勤忘我的跑长途赚钱，医院那边多半是他的妻子在照料，所以这其中，尤其以驾驶室内最为可疑。而这‘器物’毕竟是死物，一旦开始起作用，搅乱命盘，在操纵者不能时时在场的情况下，便会一直作用下去。而事故这么大，那器物的主人怕是来不及，也不敢在第一时间来收回他的法器，所以……”
魏婴稍一停顿，有些无力的靠在一旁的床头上。
“所以事故提前了七天，头七也会提前七天。也就是事发的第二晚，会煞鬼回魂。”
蓝湛了然。
魏婴继续说道：
“一般煞鬼在头七那晚回魂之后，如果没有见到生前亲人，此生无甚牵挂，便会在破晓时分散去。但有心人却会在煞鬼回魂时设阵将其禁锢加以控制，这其中尤是以孩童的魂魄最为上等。毕竟……孩子心思单纯好控制，却又性格执拗，年幼丧命，对于这世间的怨憎就越发的强烈偏激。”
他看着蓝湛越发紧蹙的眉头，无奈的摇了摇头，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稀奇的，民间早已有此说法，就跟‘养小鬼’类似。”
“那样的‘小鬼’有什么用？那鬼童今晚是在做什么？”
“靠吸食灵元养成的‘小鬼’十分厉害，作用也十分广泛，改变命盘，交换命格，阴蠱咒毒，杀人于无形中。这小鬼的禁锢法阵还在王叔的车里，它便也去不了别的地方。不过那些车辆对新亡人来说是丧命之地，一部分灵元便也留在了车里，这小鬼正是靠着头七之日跑出来吸食那些灵元罢了，而且车辆做为人们的私有物，也沾染着使用者的命魂，如若被那小鬼吸食走了，恐怕很多命不该绝的重伤者也将命丧于此了。”
蓝湛不由得暗自倒抽一口冷气，问道：
“那……禁锢鬼童的器物，你找到了么？到底是什么？”
魏婴无奈的答道：“当时情况危急，你受伤晕了过去，而我也已经脱力不支，只得暂时退下来。但它已被我重伤，掀不起什么风浪了，等天大亮了，再去一趟取回便好。”
闻此，蓝湛用力坐了起来，他稍稍调息了一会，发现除了头还有点晕以外，力气果然恢复的差不多了。
他在床边坐了一会说道：
“那我先回一趟警局，上午九点的时候再来找你，一同去交警队。”
魏婴稍稍颔首，却也没有留他，默默起身将蓝湛送至门口。
蓝湛看着面前矮了一头的青年，担忧之情溢于言表，他蹙了蹙眉，刚想开口劝对方快去休息，却只觉额角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原来是之前撞伤了额头，方才的表情牵扯到了伤口。
他微不可查的倒吸了一口气，却没逃过魏婴的耳朵。只见魏婴反射性的抬起手轻触到他的额角，有些紧张的问道：
“怎么？伤口裂开了？”
蓝湛一时诧异，但很快的回复道：
“没事，没有流血。”
回到警局，将工作交代了一番，蓝湛向主任请了一天的假期。他看了看时间，便开车向魏婴住所驶去。一路上，他一直在回味着这两天发生的种种，心中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自己曾经一度怀疑魏婴并不是真的眼盲，然而昨晚那人踩中钢管差点跌倒的样子也不是装出来的，可……眼盲的人，能够轻易而准确的摸到自己额角的伤口么？
不知为何，脑海中又闪过了梦境中，少年魏婴拿着手帕为自己擦拭额头水渍的情形，蓝湛心中一时五味陈杂，难以言说。
这时，车子刚路过魏婴的那间门店，蓝湛发现那门店竟然开了门，他遂将车子停好向那边走去，正好看到魏婴正坐在店内的方凳上，撑着脑袋一动不动，似乎是在闭目养神。蓝湛一时间有些犹豫要不要去叫醒休憩中的青年。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女人风尘仆仆的从他身边路过，走进了店里，蓝湛回过神来，紧随其后。
那女人刚一走近，只见魏婴眉头一动，坐直了身体：
“您好，有何贵干？”
女人有些局促的抓着自己的衣衫下摆，犹豫再三，开口说道：
“我……我想占卦，问家中平安事宜。”
这时，蓝湛也走了过来。
魏婴眉头一挑，冲着蓝湛的方向稍微点头示意他自便，后又面向那女人，停顿了两三秒后，还是拿出了起卦铜币，交与了对方。
摇得《风地观》华为《山风蛊》卦。
魏婴收起铜币，思索了好一会，徐徐说道：
“此卦名叫反吟卦，官鬼入家宅，不宜占问平安之事。第三爻卯木财爻化酉金回头克，主出现破财之事。五爻巳火化子水回头克，五爻为夫君之位临白虎，白虎主见血光，主你丈夫又灾祸，五爻为之道路，凶事在路。加上年月日三传又相克，此乃是大凶之卦。”
刚说完，只见那女人泪如雨下。魏婴却也不答话，任由她啜泣。那女人哭了好一会后终是稳住了心神，叹息般的说道：
“你的卦……真的太准了。”
但魏婴被人夸赞后却毫不见喜色，表情反倒更加凝重起来：
“如果我没猜错，您就是王叔的妻子吧……”
那女子惊异的睁大了双眼，随即又面露出一丝愧疚之色，说道：
“抱歉啊小魏，之前多次听你王叔提起你，但小雨的病情一直在恶化，我实在是走不开，所以才没能来亲自见见你，我知道你帮我家良多，这次冒昧的找过来，真的是很唐突。但……但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说着，豆大的泪珠又止不住的涌出，眉宇间尽是凄苦。
“小魏，我，我就是想问问，你王叔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吗？他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医生说48小时内不醒来……就很有可能再也醒不来了。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小雨还病着，他现在又这样，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老天爷把所有的生路都堵死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女人情绪激动，到最后近乎嚎啕大哭起来，蓝湛本想上前劝慰，却见魏婴横眉冷对，语气也不禁冷上了三分：
“婶婶，你如果真的想救王叔，就得坦白告诉我。”
女人抬起头，啜泣着看向魏婴。
“‘那东西’你原本是想送给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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沦落为周更选手……_(:з」∠)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