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破茧（2）
忘羡only，现代paro，外科医生叽X消防新兵羡。年上，人设秀秀的，私设OOC什么的都有都是我的……年龄差慎入，文笔差慎入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终章 番外：缘由 番外：日子 番外：伤痕
第二章：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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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婴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出警就遇到这么大的一起事故。
这天清晨，他像往常一样起床早操、整理完内务接着去开展队列训练，刚完成10组折返跑，气都还没来得及喘几口，整个中队大院突然响起阵阵尖锐的警报声，紧接着，广播响彻消防队每个角落。
隶属于姑苏市市中区的消防中队接到警情——距此7公里外的南外环路发生了一起严重的客车侧翻事故。
仅用15秒便列队上车，魏婴挺直着腰杆坐在座椅上，神情肃穆，单薄的身躯并没有因为车厢的颠簸而有半分松懈。
中队长聂明玦一边同现场联系了解状况，一边迅速部署完救援计划。他侧目看了眼旁边那张下巴紧绷，还透着些许青涩的年轻面孔，抬起手大力的拍了一下对方的后背。
“这还没到现场呢，瞎紧张个什么劲儿。”
魏婴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拍了个踉跄，活像是木偶上了发条般突然活了过来。
“我…我没紧张！”他揉了揉微酸的肩膀，倔强的回复着。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犹豫的开口问道：
“队长，听你说事故车辆是侧翻进旁边的河沟，那条河沟我记得也就七八米深，按理说……救援难度应该不大吧？”
聂明玦一边思考着，一边分析道：
“客车是和油罐车相撞发生的侧翻，据刚刚现场反馈，油罐车只是车头撞进了一旁的绿化带，没有引发火灾，司机受伤较轻，但是路面与河沟之间有5米的高差，客车在高速行驶时侧翻掉进去，车厢应该会发生严重的变形。而我们只有在尽最大努力确保所有当事人都得到营救后，才能使用大型机械将车体抬出水面……所以，救援危险系数不大，但是要水下作业，难度不低，别太掉以轻心。”
“恩！”魏婴放在膝头的手微微攥起，心中闪过一阵战栗般的激荡。
聂明玦看着眼前少年明亮眼神中迸发出的踌躇满志，几经犹豫，还是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当人溺水时，大量的水、泥沙、杂物经过口、鼻灌入落水者的肺部，会引起呼吸道阻塞、缺氧和昏迷直至死亡。这一过程发展十分迅速，往往只需4到6分钟就会导致死亡。也就是说，现在已经过了抢救的最佳时期，咱们这次去，多半其实是去‘收尸’的……”
虽然当了这么多年的一线消防员，但面对这样的眼神，他还是不忍心过早的将惨烈的现实呈现在年轻的士兵面前。
“……总归早晚都是要面对的。”
聂明玦默默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想。
纵然早已脑补过了各种各样有可能出现的事故场面，但当消防车驶入现场的那一瞬间，魏婴还是感到了一阵扑面而来的压抑。
嘈杂的警笛声中充斥着急切的喊叫和虚弱的呻吟。在警灯交相辉映下，车窗玻璃碎片和着血迹凌乱的撒在黑色的沥青路面上，张显着半个小时前这里发生了怎样触目惊心的一幕。
“蛙人还有半个小时才能赶到，消防中队先迅速开展救援！”现场临时指挥中心即刻下达了命令。
魏婴和其他同伴早已在车上便做好了准备——由于需要下水，沉重的防护服自然是不能穿了，甚至连吸水性太好的贴身衣物都要脱掉。打开车门的一瞬间，十二月的冷风犹如冰锥般无孔不入，恨不得扎进每一寸骨头缝里。然而没有一个人瑟缩，消防队员们提着沉重的切割器械，顺着一道道攀岩绳，步履迅捷的走下河堤的大斜坡，进入到河里。
河水冰冷刺骨的程度可想而知，然而这还不是最要命的——姑苏市南部是老工业分布区，这几年城市经济结构调整，很多厂子或倒闭或转型，这一带也就慢慢的荒废掉，渐渐成为了“三不管”地带，个别仍然苟延残喘着的企业见此，为了节省成本，将工业废水未经处理就直接排入当地河道，环境问题渐渐成为了该地区的沉疴宿疾，相关部门也束手无措，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自流。冬季的水流本就缓慢，出事当天姑苏的气温更是达到了零下，漆黑色的河水中夹杂着冰凌，给人一种厚重的黏滞感。
离着老远，魏婴便被一股刺鼻的气味呛得难受，他不适的抽了抽鼻子，并没有减缓行动，越接近河面，气味越浓郁，当第一脚踩进水里时，冰冷肮脏又粘腻的感觉瞬间激的他头皮一阵发麻，然而这也只是一瞬间的感觉，下一秒，魏婴毫不犹豫的整个人潜进了水里。
河水浑浊且浮游生物太多，能见度极低，几乎只能靠摸索探查，魏婴觉得自己运气够好，下潜没多少便找到了车厢——整个客车成侧躺的状态陷在河底的淤泥里。
他将捆在臂膀上的救生锤摘下，在车窗边角位置克服着阻力使劲儿敲了几下，终于将玻璃敲碎。
随即，他便扒着窗框想要探身钻进车厢，忽然间，眼前略过一道黑影，魏婴急忙伸手向前捞了一把，却发现拽住的是一片衣角……他内心一阵激动，抓着衣角往自己跟前一带，瞬间，一张已经胀成青灰色的陌生面孔几乎和他脸贴脸的出现在视线中。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魏婴差点呛水，然而即使心脏已经炸裂到快要跳出胸腔了，他握住对方衣服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魏婴一手架住那名遇难者，一手划水，向水面游去。“噗”的一声，当重新回到水面，便立即有人过来接应，将他手中的遗体接走……再也顾不得气味刺鼻，魏婴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此时的他只觉得肺都快要炸了，一阵阵刺痛溢满整个胸腔。待稍微平缓，却发现原来自己竟然是第一个带人上来的。
说来也是无奈，消防中队的日常训练科目并不包含游泳，很多队员甚至根本不会游泳，即使会游的也远远达不到能救人的水平。现场条件恶劣，更为营救制造了不少的难度。而魏婴从小便是在云梦的湖泊河沼中玩大的，水性极佳。此时他深感自己身上的重担，又深吸几口气后，便又重新潜了下去……
客车沉入水底时并非密闭，此时车厢内已满是水，魏婴打开水下探照灯，进入到车厢内。
整个车厢内仿佛墓地一般的死寂，他顺着车座一排一排的往后摸索，先是动用切割机将被铁皮卡住的司机带了上来，随后是白发苍苍的耄耋老人，画着精致妆容的年轻女孩，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大学生……以及种种因强烈撞击而已经扭曲了的躯体。 一次次下潜，皆是令人沉默的结果，生命的奇迹从未在自己手中发生过……从最初的冲击到渐渐变得近乎麻木，魏婴觉得自己的脑海中某一根神经已经紧绷到了临界点。
在最后一次下潜时，他在车座最后一排看到一个女人弓着已经凹陷了的后背，被卡在了两个座位之间。魏婴用力将前后的座椅掰开，伸手抓住了对方的胳膊，却在下一秒，看到了女人怀中的，被她紧紧护住的小女孩的身体。
怀中的孩子躲过了剧烈的冲击，却最终命丧于见不到一丝曙光的河底。
那一瞬间魏婴以为自己的护目镜漏水了，他心里先是一慌，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眼泪竟不知何时溢出，几乎浸了半个护目镜。他格外珍重的将小女孩的身体从那年轻母亲的怀中接过，搂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架住那女子，向岸边游去。
看着最后两具遗体被接手，魏婴疲惫又无力的打算归队，却走了没两步，猛然弯腰呕吐起来——绷紧的那根神经终于还是不堪重负的猛然断裂，少年吐得昏天黑地，随即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而后便失去了知觉。
昏迷期间，他只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河底，眼前各种光怪陆离的景象飘然而过，突然，自己竟也如溺水一般无法呼吸。然而无论他怎么挣扎，身体却如秤砣一般不断下沉，眼看窒息的绝望感几乎灭顶……
他用力挣扎着，扑腾着，却没有丝毫无法阻止自己渐渐堕入无尽的深渊，希望愈发的渺茫，魏婴任命般的闭上了眼，停止了求生，放任自流……
就在这时，鼻端却突然飘来一阵清冷的檀香。
“明明已经不能呼吸了，怎么还能闻到檀香呢……”意识恍惚间，魏婴迷迷糊糊的想着，却在下一秒，身体被这幽香引导着，竟逐渐向上浮起，最终冲破了水面。
“真好……能呼吸的感觉，真好……”他不禁喃喃道。
随后，意识越发清明起来，虽然还是睁不开眼，但明显能感觉到自己在被人清洗着身体。那缕檀香一直萦绕在周围，让他感到无比的安心，渐渐的陷入了真正安稳的沉睡。
不知睡了多久，一双微凉的手轻轻抚上了他的额头，探了一下温度后随即离开，魏婴的神识突然清醒过来。他费力的虚虚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形挺拔的白色背影，用低沉动听的声音在询问着他的名字。
“魏婴……”使出浑身力气，魏婴努力让干涸到嘶哑的喉咙发出声音，想去探询那背影，那声音的真相……
“医生您好，我叫魏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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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确定又是个中长篇了（擦泪）……这篇文不出意外，感情线应该会挺慢热的……而且写这么现实的东西，内心其实挺沉重。
小甜点文固然可口，但是某人还是想试着往深处挖掘一下。_(:з」∠)_希望自己能hold住吧（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
这一话儿砸受苦了，羡妈心疼i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