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水

忘羡only，现代paro，外科医生叽X消防新兵羡。年上，人设秀秀的，私设OOC什么的都有都是我的……年龄差慎入，文笔差慎入

目录：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终章   番外：缘由    番外：日子   番外：伤痕

第四章：恍悟

===================

在魏婴以往的认知里，疾病似乎只代表了感冒和发烧。乍一听到这个新鲜词，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温情看着他怔忪的表情，微微一笑安慰道：

“别紧张，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很多职业消防员都患过这种病症，只不过有些人受到心理创伤的潜伏期很长，经历救援事件后一年左右才出现相关的症状反应，至于你嘛……”她伸手揪了一下少年翘起的一小撮略显俏皮的呆毛，语气尽量放的轻松：

“这么年轻，一看就是新兵蛋子一个，承受能力低可以理解，也是好事，早发现早治疗嘛！”

魏婴：“……”

感觉完全没有被安慰到啊！

待温情离开后，房间里便只剩下蓝湛和魏婴两人。蓝湛垂目看了看病床上默默抱膝低着头的少年，生出些许恻隐之心。他轻轻坐到床边注视了对方一会，见那人不为所动，暗自叹了口气，说道：

“温情是这里最好的心理学方面的医师，她说不是大问题就是真的没什么，好好配合治疗，一定会很快康复的。还是说……你还有别的顾虑吗？”

只见魏婴有些丧气双手捂住脸，颇为郁闷的声音从指缝中传出：

“同样出任务，为什么别人都没事就我得这种怪病，就……觉得自己好没用好矫情啊！”

看着眼前的少年兀自陷入烦恼，蓝湛有些哭笑不得。他伸手轻轻将魏婴捂着脸的手拿下，露出了五官都纠结在一起的年轻面容。

“魏婴，你听好。”头顶上方传来的声音还是那么让人安心，魏婴不禁抬头向对方看去，只听对方继续说道：

“情感其实和器官一样，都是组成‘人’的一部分，既然器官会发生病变，心理自然也会生病。”他一边说着，握住魏婴手背的手微微用力，

“所以没什么可耻的，心理疾病也一样。正视自己，好吗？”

良久，眼前皱眉不展的少年眼神变得沉静下来，坚定而慎重地点了点头。

见此，蓝湛稍稍松了口气，他看了看手表，说道：“那你继续休息，我先去忙了。”说罢，便起身离开了病房。

病房外，护士长走过来笑着说道：

“难得蓝医生你今天上午不用做手术呢，里面那孩子怎么样了？”

“情绪算稳定下来了，我下午还有两场手术，先走了，告辞。”

然而就在他转身离开的一瞬间，视线不经意透过门上的玻璃，扫过了那少年露出的一截纤瘦手腕……蓝湛脚步一顿，问道：

“刘护士长，请问那孩子的饮食是怎么安排的？”

闻言，护士长翻看了一下记录簿：

“他们中队在食堂订的普通营养餐。”

“给提高两个等级，多出来的钱我现在去补上。”

“蓝医生，你这……”

“无妨，请给我开单子吧。”

将变更单递交给蓝湛，目送对方离开，护士长不禁一声叹息，对身边的同事说：

“蓝医生这才是真真的‘面冷心热’啊……”

旁边的小护士也顺着目光，看着那挺拔的身姿渐行渐远，语含羞怯的附和道：

“这么年轻有为，长得也好看，大家暗地里都说他是‘普外’（普通外科）的‘门面’呢~”

看着眼前三菜一汤的餐盘，魏婴惊讶的眼睛都瞪的圆圆的。他默默吞了吞口水，心想不愧是本市的三甲医院，伙食竟然这么……这么……他搜肠刮肚了半天，只能想出“豪华”这么个词来形容眼前的“盛宴”。然而正当他拿起筷子准备开动时，却瞥见了隔壁床位的餐盘，发现竟完全不一个档次，不由得有些吃惊的想：

“竟然订这么好的饭，队长这是不过日子了吗？中队难道是受表彰发奖金了？等等，住院费、食宿费是不是要自行承担啊？！”一想到这儿，一直在贫困线上苦苦挣扎的魏婴突然一个激灵，连忙抓起放在床头桌上的手机，颤颤巍巍心惊胆战的拨通了中队长的电话……

“你这熊孩子瞎操心什么呐，这可算是‘工伤’，组织当然得报销啦！别瞎想，麻溜儿的养好了伤赶紧归队！”听筒里传来对方笑骂的声音，这才让魏婴悬着的一颗心沉回肚子里。

挂掉电话，聂明玦无奈的抽了口烟，心想魏婴这孩子之前真的是苦日子过习惯了吗？普通的食堂饭菜都能感动成这样？

这厢边，魏婴泪眼汪汪的拿起鸡腿，有些激动的感慨：虽然补贴少的可怜，但是消防中队真是太人性化了，福利真是……太好了！

由于没有严重外伤，身体各项指标经检查也完全恢复正常，魏婴在五天后被告知可以办理出院了。

因为PTSD的原因，他还是会经常感到焦虑，那一张张遇难者的面孔依旧不时会出现在梦境中，令他痛苦万分。为了辅助治疗，魏婴在入睡前都会摄入一定量的安定成分，这也导致了每晚当蓝湛结束了一天的手术，轻轻推开病房门时，看到的总是对方沉静的睡颜。

面前的少年气色比之前好了很多，经过这几天自己“精心安排”的“食补”，面部轮廓依稀圆润起来，显得更加稚气可爱。他呼吸绵长，显然是在沉睡，但微蹙的眉头却仿佛是正陷入纠结的梦境中。蓝湛颇为担忧的也同时蹙起了眉头，随之一如既往的在陪魏婴坐上一两个小时，帮对方掖好被角后才起身离开。

夜间的医院走廊寂静而空旷，皮鞋踏地的声音一下下规律又沉稳的敲击着鼓膜，蓝湛忽然停下脚步陷入沉思，表情却是从未有过的不知所措。

——最近对于这个叫“魏婴”的少年实在是……过度关心了。他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回事，细细回想起来，当初给对方清理体表时，少年单薄的身躯，肋骨根根分明的支棱着，令自己的心也不由得跟着纠结了起来。按理说自己见过很多比之还要瘦削的身体，本应该做到心如止水才对。紧接着，便是在病房与对方不期然的对视，平静的外表下，被刻意忽视的那漏了一拍的心跳声在这夜深人静时分，清晰明朗的一遍遍重复着，令自己避无可避。帮少年找心理医生这还算是职责所在，但那之后的加餐又怎么说呢？还有自己这每晚的“例行探视”……蓝湛从不自欺欺人，理清了自己的情绪后，却感到一阵无力和自我厌弃。

“不应该去打扰他的人生……”走廊的尽头，他默默回头望了一眼远处那扇紧闭的病房门，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一把推开旁边紧闭的逃生通道，脚步迅捷的走出住院部大楼，匆匆步入漆黑的夜幕中。

直到办完出院手续，魏婴也始终没有见到那位他颇有好感的蓝医生，不由得感到有些失望。

几番向护士姐姐们打听，得到的回复不外乎是：蓝医生很忙，在动手术，在巡诊……

“阿婴，发什么呆啊，怎么了？”身边队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魏婴这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刚才竟直愣愣的看着“住院部”那三个鲜红的大字发呆了很久。

“没什么，就是没能向之前的主治医生好好道谢，有点遗憾……”

队友笑说道：“这你还怕没机会吗？干咱们这行的，和医院打交道那是常有的事啊！不过，你最好还是祈祷自己别有机会再回到这里了，来医院能有什么好事啊。”

“……也是，哈哈哈。” 

两人刚回到中队，魏婴便被领导叫走了。 

“阿婴，我们刚接到医院方面的电话，说你需要接受后续的心理治疗。”

魏婴坐在沙发上，捧着茶杯，感到有些不安：

“队长，我觉得我没事了，虽然还会做噩梦，但是已经渐渐习惯了，我觉得我心理承受能力还是挺强的。”

“强你个大头鬼。”聂明玦给他脑门一记爆栗。

“心理压力的积累是个潜移默化的过程，你觉得你适应了，但其实潜意识里压力得不到纾解，会逐渐积攒，等到你承受不住时，那才是真的麻烦。”

他仔细瞅了瞅眼前的少年，接着道：

“不过你还别说，住院这几天倒是胖了点，别是舒坦日子过习惯了，一会就给我归队参加训练！另外刚接到院方通知……每周一三五上午去医院找一个叫温情的大夫去接受心理辅导，听见了没？”

领导直接下达指示，魏婴反射性的迅速站起身，声音严肃而洪亮的答道：

“是！”

见聂明玦没说别的，魏婴暗暗松了口气。他一直担心通过此事，会被告知“不适合干这行”，如果是这样，自己就真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蓝湛和温情所在的姑苏市中医院与消防队有常年的合作关系，心理科常年为参与救援的消防队员提供义务心理咨询。魏婴每周都有三天要缺席上午的训练，罹患PTSD的消息也理所当然的不胫而走。整个中队中属他年纪最小，其他队员待他像是弟弟般，时常逗弄着他玩。于是这天，当魏婴收拾好行装，走进中队大院准备前往医院时，早已在操场列完队的众士兵们纷纷向他招呼起来：

“哦哟！这不是咱们的‘小玻璃心’吗？又准备去医院啦？！”

“别这么说，咱们阿婴前段时间晚上做梦还哭呢，现在已经好多啦！”

 “嘤嘤嘤……我也好怕怕，我也想要跟小姐姐谈心~” 

随后众人便笑作一团。

魏婴走出两步，气鼓鼓的扭头吼道：

“滚滚滚！你们才玻璃心呢！你们才哭呢！”

——换做以前，心高气傲的少年一定会气急败坏，然而自从那日被蓝湛安抚后，魏婴的耳边总会不时响起对方的那句话……

 “所以生病没什么可耻的，心理疾病也一样。”

 然后就释然了。

队友们看他不像以往一样炸毛，变得默不作声，以为他是真的生气了，忙跑上来将他围住，说道：

 “闹着玩的，你这小家伙别当真啊！干咱们这一行都是要定期接受心理辅导，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第一次出任务执行力就那么出色，比其他人强太多啦！赶快好起来啊阿婴，大家都等你归队的那天呢！”

“对啊对啊，你不知道，之前有次去外地参与震后救援，刚回来的那段时间，老李睡觉时又哭又喊的，都尿床了呢！”

被称作“老李”的青年在一旁欲哭无泪：

“……你当我不要面子的吗？”

魏婴挑了挑嘴角，伸手止住了同伴们的七嘴八舌：

“放心吧，我没事！真正有危机感的是你们啊，等我回来时，如果‘跑水带’还是我拿第一，你们就等着被队长喷吧！”

说罢，他理了理背包，笑着同队友们挥手告别。

 

“魏婴，18岁，籍贯云梦市，自幼父母双亡，从云梦当地一个特级贫困县的孤儿院长大，从小学习成绩就很不错，高中毕业后因为经济原因无法攻读大学，去年入伍当兵，后被分配到市中区消防中队作义务兵……据说在消防队的日常训练中也属于成绩拔尖的。”

蓝湛抬头看了一眼抱着个保温杯正倚墙站着的温情，冷淡说道：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年轻的女医师玩味的笑着说：

“唉？我以为你很想知道这些呢，你之前不是一直对这孩子很上心的吗？”

 

被对方毫不留情的戳中心事，蓝湛仍旧面色不动：

“我关心的是他的病情，不是他的户口本和个人简历。”

“哦~~~~这样啊。”温情夸张的说道，随后便娓娓道来：

“对于救助者的心理干预一共分三步，第一步是心理教育和评估观察，第二步是创伤处理，第三步是后续观察和持续关注。魏婴这个小少年呢，之前并没有受到应有的心理教育，对自己的工作将要面对的情形并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所以才会受到创伤，还好他应激性表现很明显，能够及时进行救治，要知道很多人甚至在真正退出救助行业后才开始出现相关症状和反应的。我现在给他定制的治疗计划仍旧是以疏导为主，同时帮他提高心理韧性，但是他这种情况，还要经过一段长时间的持续关注的……说了这么多，其实我就是想八卦的问一下，他今天上午会过来接受治疗，你不见见吗？”

“不了，一会安排了手术。”

温情晃了晃手中的保温杯，说道：

 “那好吧，我先回去喽，不过话说回来……”

见对方话说一半突然没了声音，蓝湛停下手中正写着诊断计划的笔，疑惑的看向对方，

“恩？”

却只见温情黠猾一笑，说道：

“那孩子真的挺不错的，人长得好看，性格也很讨喜呢！你说是不是呀蓝医生？”

“……温医生，上班时间请不要串岗。”

与此同时，魏婴刚走出中队大门，突然警铃大作，广播随即响起：

“据此3公里处的‘华丰园’社区发生火情，需出车两辆，尽快集合！”

毫无迟疑的，魏婴转身向消防车跑去。

=================TBC===============

本文私设：蓝湛25岁，魏婴18岁，过年期间没有时间码字，就大概列了一下大纲（实在做不到完全不负责任的开坑_(:з)∠）_）想到后面的情节，年龄差什么的真好吃=V=

现在正式上班了，也要开始按时填坑啦！(过年期间欠的‘债’，用字数补偿Ing)……不过当时开坑完全是一时脑热，现下却有点措手不及，具体情况……和亲友的对话如下：

 

我：我不管，我要写医生叽X消防新兵羡！

 

亲友A：这职业搭配……

 

我：虽然一眼看上去就一股浓浓的苦情风扑面而来，但是我还是想写啊啊啊啊啊啊 T_T你们不觉得这两个职业很神圣吗？真的超适合叽和羡啊！

 

韵韵：话虽如此……但是，你不觉得这两个职业……都太忙了吗？消防员是没有假期的吧？你怎么写感情线啊？

 

我：……QAQ我去！我之前完全没有想到这个……Orz

 

所以又是一篇慢热的感情线……原谅我QAQ，我已经目测到了将来自己各种费心巴力的给羡羡找各种理由放假，去找汪叽发展感情线了_(:з)∠)_

 

又及，本文中汪叽好歹也25岁了，面对羡羡时慌张可以有茫然可以有，但不会有“口是心非”这种表现了，年上就要有年上的担当嘛……=V=